基于人物对话的“部长失格”事件动画改编分析

🔗原文由琉璃终究成烬发布于2024年6月30日

  久三年的“部长失格”事件是原作里争议最大的一处情节,理论上来说,动画的改编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一种观点认为,动画第9集的观感是“啥也没改”或者是“观感更差了”。作为一名观众,抛开对于人物的主观看法(因为主观看法讨论的不是好和坏的关系,是喜欢不喜欢的关系),仅仅从剧情逻辑构建和形象塑造上分析,我认为这段改编完全及格,明显强于原作。下文将选择几个对话片段,具体分析每个人发言的出发点,讲讲剧本想要传达的内容。

片段之一:丽奈与三人组谈话

  在关西大赛选拔结果出炉后,丽奈在篝火晚会上听到了三人组谈论以下内容:

  “奏都能落选实在有点离谱吧?”

  “说到底大号真的需要四个人吗?”

  “确实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丽奈找三人组谈话,无疑是因为泷老师受到了质疑。而质疑的具体内容,则是泷老师对乐团的编成安排。在丽奈看来,对吹奏部的质疑,第一种类型是针对泷编成的质疑。

片段之二:丽奈和秀一的争论

  紧接着,丽奈又认为自己遇到了第二种质疑,即对“努力练习”原则的质疑。

  秀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再这么步步紧逼大家只会更难受。

  丽奈:步步紧逼?我说的都是平常的道理。

  秀一:对你来说可能是很平常吧。

  丽奈:这和我个人有什么关系,如果真心想拿到全国金奖,就必须要适应这样的紧张感,毕竟我们去年和前年都没能拿到。所以必须改变以往的做法不是吗?

  秀一:非常正确的大道理。

  丽奈:久美子你觉得呢?

  黄前:我觉得丽奈说得有道理哦。

  秀一:抱歉。

  黄前:哦,没事。我也明白秀一你的意思。

  秀一认为“丽奈坚持为全国金努力训练部员的做法”目的正确,问题只在于训练程度太严厉,导致部员接受不了。而丽奈的理解却是“秀一完全不同意自己严厉训练的做法”。为什么双方的理解会出现这种偏差?关键在于对“对你来说可能是很平常吧?”这句话的不同理解。

  秀一的意思是:“只有你这种天天苦练的人,会认为这种程度的严厉训练很正常(对于其他练习强度较低的部员则是不正常的。他们接受不了如此严厉的训练,应该适当降低强度)。”;丽奈理解成了“要求这种程度的严厉训练是你丽奈的一己之见(对于整个吹奏部夺金的目标而言没有可取之处)。”对于追求金奖的丽奈而言,这种指责绝对是接受不了。因此她立刻反驳,再次论证自己的做法对于夺金是必需的,也就是正确的。

  随后丽奈问久美子的态度。对此,久美子的想法显然是和秀一一致的——她接下来自己说了“我也明白秀一你的意思”,但是久美子说出口的回应却是在“打太极”。出于维护干部之间关系的想法,久美子说了句“我觉得丽奈说得有道理哦。”在久美子看来,丽奈的严厉做法是从“想拿全国金,必须要努力练习”这一点出发的,久美子只肯定了丽奈的出发点是正确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丽奈的实际做法。久美子认为自己这番话既然一方面肯定了丽奈的出发点,另一方面又含蓄地否定了丽奈的做法,肯定了秀一对丽奈实际做法的批判,自然是在“打太极”。

  不过,丽奈并不认为久美子这番发言是在“含蓄地打太极”:对于自己询问“部内需要更努力练习这事”是否正确,久美子的回答是:“你这种全体努力的想法就是你一厢情愿,说说就得了,别真干了。”在自己这一番惊世智慧的理解过后,丽奈选择扭头就走——你一个部长觉得不练习不努力就想拿金奖,要你部长干嘛的?

  那丽奈为什么转头就走?因为和秀一吵架是因为工作,和久美子吵架还带着人际关系一层。前面说了,丽奈知道自己不善于人际关系,与其做错不如不做。所以我直接走人,不处理就完了。但是丽奈又知道自己和黄前相处两年时间,久美子应该不会有“吹奏部不需要努力练习”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又不确定,所以丽奈决定暗中观察一下黄前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来到下面一段。

片段之三:便利店谈话

  叶月:可是没了桥本老师之后,练习时的气氛绷得更紧了。感觉在结束后疲劳就瞬间涌上来。

  黄前:毕竟关西赛就要到了嘛。

  叶月:这个我知道,但并不是因为做的不好而痛苦。

  绿:我明白你的意思。

  黄前:现在就别说这种话题了吧。

  叶月:为什么?

  绿:久美子,你对现在的北宇治有什么看法?

  黄前:这个嘛…… 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想法。只是这种形式的选拔毕竟是第一次尝试。

  叶月:你的意思是比想象中更累吗?

  黄前:我可能是有点……这么觉得。

  绿:但是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在于泷老师,和府赛相比改动是不是太大了?

  黄前:既然泷老师判断这样比较好,应该是有他的考虑吧。

  绿:但是我觉得真由和久美子你的实力相当,既然如此我认为你上会更好。

  叶月:小绿你是站那队的啊。

  绿:不是站队,我是想着这样社团里气氛会更平和,现在社员都很不安,被换上去的真由也会感到烦恼吧。

  黄前:大家也都觉得她会烦恼吗?

  绿:我也没有直接听她说过。

  叶月:不过,我感觉要是在意这些那选拔就没意义了啊。

  绿:这我也知道。

  叶月:至少我觉得自己是单纯凭实力选上的,所以我去年也接受了,今年也以此为目标努力了。

  这一段我认为是改编里最重要的一段,完全讲明白了整个久三年在争论什么。而大多数人只看到了叶月没情商,丽奈欺软怕硬,完全没看明白编剧在对话里表达了什么。接下来逐句分析。

  叶月:这个我知道,但并不是因为做的不好而痛苦。

  叶月说痛苦的原因不是因为做的不好。自己做的好不好能影响的只有选人问题,结合之前的分析,叶月痛苦的来源有两个可能:第一种,选拔方式有问题;第二种,编成方式改变导致的。根据下面叶月自己说的“至少我觉得自己是单纯凭实力选上的”,第一种不成立,所以是第二种可能。叶月的痛苦来源于编成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她说痛苦,没说不认可泷的编成。

  绿:我明白你的意思。

  绿肯定了叶月的话,表明了自己和叶月一样,但是绿也没表明自己对于泷的编成有意见。注意这段给了丽奈特写,表明了丽奈就是在观察黄前会怎么说。

  黄前:现在就别说这种话题了吧。

  这句表明黄前想阻止叶月和小绿的讨论。叶月和小绿在讨论什么?是编成,而且两个人都没说自己有意见,那久美子阻止这个干嘛?需要知道这是承接上一段的,久美子自己视角里丽奈和自己和秀一因为努力这个问题刚刚不欢而散,现在你们当着丽奈面说什么练习累,讲痛苦,万一丽奈爆了怎么办?所以黄前出言阻止。而在丽奈视角,这话也没啥问题,完全体现不了久美子立场。

  叶月:为什么?

  绿:久美子,你对现在的北宇治有什么看法?

  黄前:这个嘛…… 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想法。只是这种形式的选拔毕竟是第一次尝试。

  这三句通过绿和叶月的嘴进一步挖掘黄前的看法。而久美子的回答也是打太极,只说事实不表达自己态度。注意久美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镜头给的是丽奈特写,表明丽奈还没走,因为还没有确认黄前是怎么想的。

  叶月:你的意思是比想象中更累吗?

  黄前:我可能是有点……这么觉得。

  非常关键的一句。丽奈在旁边等了半天就等久美子对于努力练习这件事的态度如何。前面丽奈已经对于久美子看待“应不应该努力治部”的立场已经有所怀疑,这句话在丽奈眼中直接坐实久美子作为部长压根就不支持“想夺金就得努力练习”的原则,可谓是部长失格。而在下一句小绿的话也是这一段高坂特写的最后一次出现。和前几次不同,前几次给的半身,这次给的特写是脚。丽奈:机会给你了你也不中用啊?于是丽奈直接离开了。

  绿:但是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在于泷老师,和府赛相比改动是不是太大了?

  黄前: 既然泷老师判断这样比较好,应该是有他的考虑吧。

  一个讨论中被忽视的一点是,久美子从来没有直接说自己对于泷的看法。之前的看法都是丽奈的滤镜。所以这两句话给出久美子的真实看法:泷已经做了决定,那他应该是对的,我接受。看到这里制作组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久美子是支持泷的。既然支持泷,也就谈不上反对努力治部这一原则。高坂丽奈听到这也应该反应过来了。但很可惜,上句话丽奈已经走了,这句没听到。进行到这里,部长失格已经在所难免了。

  绿:但是我觉得真由和久美子你的实力相当,既然如此我认为你上会更好。

  也是关键的一句。很多人得出久美子和真由实力五五开就来源于此。前面已经讲过,看剧中人物对实力的主观看法一定要看描述的是什么,这句显然是绿认为日常实力久美子和真由差不多。因为绿到这里从来就没听过两个人选拔到底是什么样。绿根据自己日常的看法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只要两个人个人实力差不多,我绝对站久美子。这是为什么呢?下一句给出了答案。

  叶月:小绿你是站那队的啊。

  绿:不是站队,我是想着这样社团里气氛会更平和,现在社员都很不安,被换上去的真由也会感到烦恼吧。

  小绿对于实力一样为什么要选真由给出了两个原因:第一,为了吹奏部的气氛;第二,绿也觉得真由是有烦恼的,这么做对真由也好。绿同时也说自己不是站队,表明自己这么想完全没有因为和黄前是好朋友。而且小绿用的是“换上去”而不是“选上去”,注意一下两种说法的区别,这说明小绿对于泷的选人是有异议的,她不理解为什么明明选久美子对大家都好,泷却选了真由。

  黄前:大家也都觉得她会烦恼吗?

  绿:我也没有直接听她说过。

  伟大的性格,无需多言。明明只需要说因为社团氛围就好了,却还是表达了自己对于真由的担忧。这从侧面说明了真由给其他人的观感还没那么差,起码立场天然是久美子的绿也会考虑真由的感受。

  叶月:不过,我感觉要是在意这些那选拔就没意义了啊。

  绿:这我也知道。

  叶月:至少我觉得自己是单纯凭实力选上的,所以我去年也接受了,今年也以此为目标努力了。

  争议很大的几句。这几句要连起来看,看似叶月没情商,实际上呢?第一句叶月说在意这些选拔就会没有意义。那“这些”是什么?看看上面都讨论了什么:编成问题,部内氛围,人情世故(为什么没有努力这部分是因为这是在久美子和丽奈视角下的,和叶月小绿没啥关系)。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人情事故,小绿已经直说了不是因为站队问题。剩下的编成问题和部内氛围结合前面的分析来看分别对应了编成和选拔。编成已经讲过,只能靠泷;而选拔制度的提出就是为了防止会因为部内氛围的影响。

  叶月在设定上连吹奏都是初学者,编成什么的根本不懂,听泷的就完事了;至于选拔,已经有了实力至上主义,在叶月看来,两个问题都已经解决,讨论只会让之前的选拔没有意义,毕竟选拔本身就是建立在对于泷编成的认可和实力至上主义之上的。所以叶月真的认为自己是凭实力选上的。而小绿不一样,小绿国中来自于贵族学校,有音乐基础,对于这种安排是有意见的。所以绿说“我知道”而不是“我接受”,语气也是十分的犹豫。

  那小绿到底对于哪个方面有意见?先来说说部内氛围代表的选人,从上面可以知道,绿对怎么选的方式没啥意见,有意见的是选拔的结果。绿在一年级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音乐无论何时都能表达全世界人的心意,我坚信这是一种强大的语言。”绿的态度一直都是音乐应该以让人快乐为优先。如果两个人实力相当,为什么不让能让大家都快乐的人来?小绿在没亲自听过两个人选拔时的演奏时,就是单纯的认为怎么能让大家快乐怎么来。可是之前的讨论也说过,乐团演奏更看重整体,个人实力反而是其次。如果两个人实力相当,在整体上有优劣该怎么算?当小绿真的听到了两个低音号的选拔现场,发现久美子和真由的技术并无高下,只是对于音乐的诠释不同。真由的演奏四平八稳,完美的衬托了小号,体现了低音号的特点,整体效果更好;久美子的演奏如泣如诉,充满感情,听起来更加饱满,个人色彩更强。这时小绿选择了久美子,只是因为小绿对音乐的诠释就是语言,谁的演奏会说话就选谁。但是小绿同样也表示过赞同于吹奏部作为一个集体去做的更好这个看法。所以小绿会犹豫,这种犹豫是基于对于音乐的理解得出来的。这就是整个第三季的核心逻辑:

个人的音乐服务于集体的音乐

  制作组之所以坚持这条逻辑,是认为吹奏比赛的重点在于集体参与,个人服务于集体。正是按照这一逻辑,久美子才在最后的独奏者之争中落败。至于绿对于编成的看法,无论是动画还是原作都没啥体现,如果我有所疏漏还请批评指正。

片段之四:部长失格

  黄前:丽奈,抱歉。

  丽奈:久美子,你怎么看泷老师的判断?

  黄前:什么?

  丽奈:你觉得他现在的做法是错的吗?你觉得的吧?

  黄前:不,不是的。只是觉得跟去年前年不同。很多时候都难以理解他的判断依据。

  丽奈:如果你对此抱有疑问一切都会崩塌。遵从指导者的方针是一切的大前提才对。

  黄前:大家都在遵从啊。只是,对于那些说无法理解的人,让他们压抑心情盲目相信也是不可能的吧。

  丽奈:他们当中……一大半人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忽略自己不够努力的事实,只因没能如愿以偿,就为此找借口或者怨天尤人吧。

  黄前:我……不这么认为。

  丽奈:久美子……

  黄前:那么多社员都对此疑惑不解,作为社长我不能视而不见。至少……这次的事如果我说我完全信任泷老师,那肯定是在骗你。

  丽奈:你是认真的吗?

  黄前:对。

  丽奈:那你就没资格当社长。

  回到对于部长失格的讨论,归纳一下之前情节里的丽奈视角,在丽奈看来所有的质疑都指向两点:该不该努力练习?泷的编成到底有没有问题?而且,丽奈在发问之前已经暗中观察了黄前的态度,而黄前的反应阴差阳错地被丽奈理解为对于这两点的否定。所以丽奈给了久美子最后一次机会,亲自询问久美子的看法。

  丽奈:久美子,你怎么看泷老师的判断?你觉得他现在的做法是错的吗?你觉得的吧?

  黄前:不,不是的。只是觉得跟去年前年不同。很多时候都难以理解他的判断依据。

  模棱两可的一个回答。久美子显然没听出丽奈的话外之音,习惯性地不表达自己的看法。估计久美子自己也没想到上来就是送命题,连热场的时间都没有。丽奈就是带着问题找答案的,久美子想的却是和丽奈好好聊聊,两人思维根本就没对路。

  丽奈:如果你对此抱有疑问一切都会崩塌。遵从指导者的方针是一切的大前提才对。

  绝对的送命题,久美子破局的最后机会。丽奈为什么这么说?北宇治不是强校,大部分人必须靠努力来补足天赋,努力训练是必须的;编成问题找不到比泷更专业的人,也只能听泷的。前一个问题决定了北宇治能不能得金奖,后一个问题决定了怎么得金奖。只要北宇治抱着夺金的想法参赛,就一定避免不了解决“努力训练”和“编成”这两个问题。吹奏部的一切都在这两个问题的基础上。那怎么解决?编成泷来做,努力训练也是泷带来的。对于丽奈来说,指导者的方针就是一切的大前提。从客观来看,好像也是这样。

  对于久美子而言,她是部长,北宇治做出了夺金的决策,她这个部长就得负责,这是部长的责任。在丽奈看来,一个不坚决执行指导思想的吹奏部绝对不可能得金奖,一个不拥护指导思想的人绝对不配当部长。加上丽奈这种特别的人看待事物独有的切割,你不配当部长就是不配当,和你是谁完全没有关系。哪怕你是久美子,是我的soulmate,也不关部长这个位子一分一毫。

  黄前:大家都在遵从啊。只是,对于那些说无法理解的人让他们压抑心情盲目相信也是不可能的吧。

  OK,久美子还在自己的逻辑里试图让丽奈明白“即便努力练习是对的,也别指望所有人都能心甘情愿的相信”这个事实。而丽奈马上快要爆发力。

  丽奈:他们当中……(1)一大半人不是无法理解,(2)而是忽略自己不够努力的事实,(3)只因没能如愿以偿,(4)就为此找借口或者怨天尤人吧。

  丽奈重量级发言,被大多数人指责为“何不食肉糜?”观众的这种看法其实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也仅限于此。先来理一下这句话的逻辑。按照逗号一共4个分句,(1)、(2)、(3)并列为原因,(4)是结果。这层逻辑很好理解,找借口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无法理解”,第二个是“忽略自己不够努力的事实只因没能如愿以偿”。第二个原因,也就是分句(2)和(3),是一个因果关系的句子。原因是“没能如愿以偿”,结果是“忽略自己不够努力的事实”。丽奈为什么会这么说?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因为“不够努力”所以“没能如愿以偿”吗?

  上面讲过,丽奈的愤怒来自于一部分人对于指导思想的质疑。对于该不该高压训练,丽奈在前面声部会议就提出不要管那些因为没选上就不努力的人了。在丽奈看来,北宇治要想得金奖就得努力练,如果就因为没能如愿以偿的入选,就摆烂质疑该不该努力练习,这种做法简直不可理喻。你不想拿金奖请问你来吹奏部干嘛的?对于泷的编成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后藤和梨子的毕业导致大号声部没有以前强,大号要想实力不变就得加人,上低音号就会减人,因为大号和上低音号都在低音声部。丽奈直指要害:要是大号努力练到之前的水平,哪还有那么多事。

  所以丽奈的逻辑就很明确:找借口或者怨天尤人都完全因为是不够努力导致的。但是丽奈忽略了一个问题,前面已经说过了,要是努力就有明显提高,完全算是有天赋,那来北宇治干嘛?丽奈错就错在偷换了努力练习和实际水平的区别。就算努力练习,对于北宇治的大多数人想把水平提高到和以前一样的水平根本就不现实。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高坂丽奈一样的家庭环境和练习条件,努力砸下去看不见收获再正常不过。

  话又说回来,京吹不过高中生比赛,每个人一天练十八个小时天赋再不够靠努力水平也上去了,摸到普通人的上限天才的下线绝对没问题,拿个金奖绰绰有余。问题这是普通高中吹奏部,不是学音乐的,而且就算学音乐的也很难这么一直练吧?努力练习这个东西就只能存在于理论,实践想要达成丽奈眼中的大力出奇迹根本没可能,这只能是“正确的大道理”。到这里,只能说高太尉幽默就幽默在出发点是好的,实操不可能。

  P.S. 以上的盘逻辑那一部分由于对于日文原文的理解不同存在而差异,哔站的翻译加了很多连词。所以在请教了不同懂日语的朋友的看法,选择了我看起来比较合理的一段逻辑解释。如果有懂日语的大佬能给出参考意见真是感激不尽。

  黄前:我……不这么认为。

  丽奈:久美子……

  在这两句,久美子否定了丽奈的话,而丽奈的回应说明对久美子还有最后的希望。丽奈希望听到久美子对于吹奏部指导思想的认可。

  黄前:那么多社员都对此疑惑不解,作为社长我不能视而不见。至少……这次的事如果我说我完全信任泷老师,那肯定是在骗你。

  久美子在落选后就对泷为什么选真由产生了疑问,但同时她也清楚泷也想得金奖所以不会在选人上开玩笑,但要说久美子完全不迷茫是不可能的。在久美子看来,这就是没完全信任泷的表现。所以久美子告诉丽奈:“自己不完全相信泷。”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完全相信。

  从之前得出的丽奈行为方式来看,第二种情况即对于泷的选人,丽奈也不是完全相信的,有怀疑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丽奈先入为主的印象是基于努力治部和编成这两个问题上的,在这两个问题上根本没有讨论的空间,你作为一个部长,信任不绝对,就是绝对不信任。一个不信任指导教师的部长,拿什么领导吹奏部?优子前辈选你当部长,选我当领队是为了什么?对于这种丽奈看来既是渎职,又侮辱了部长这个位置,更是忘了优子部长的行为,丽奈一定会做出最猛烈的回应。

  丽奈:你是认真的吗?

  黄前:对。

  开炮前校对一下坐标。其实就算久美子说自己不是认真的,在之前的铺垫下丽奈对于黄前的误会已经太深了,只要今天久美子搞不明白丽奈怎么想的,丽奈就一定会爆。当然还有一计,就是黄部长直接跑路,搁置争议等两面想法回到同一个次元想明白在谈。

  丽奈:那你就没资格当社长。

  丽奈最猛烈的回击,部长失格。铺垫了整整一话二十多分钟的爆发就是这么残酷。

  盘完了逻辑,我们来回顾一下“部长失格”事件的逻辑上的出发点。这次冲突之所以发生,是建立在久美子和丽奈交流上的错位,两个人在整整一话里都没搞明白对面真实的目的。丽奈的出发点在于在努力练习政策和编成问题上,一定要坚持以泷为中心,唯泷至上。前面分析过了,这种泷卫兵一样的行为是一定会发生的,因为除了机械降神来一个比泷更强更能服众的人或者比赛评委全体失智或者北宇治众人实力突飞猛进,只要北宇治想有金奖的强度,两个政策都必须贯彻到底,在原则上唯泷至上一点问题也没有。

  至于久美子和秀一的出发点,则是手段要不要这么严厉。这同样正确,过于糟糕的氛围绝对会影响到实力的发挥,而且过于严厉有时在实力的提升上会起到反作用。京吹是发生在校园背景下的,很难找出一个绝对的坏人。双方的反应都是处于一个好的目的,沟通的代沟才是矛盾产生的原因。

关于部长失格改编的结论

  动画对于原作的改编,在逻辑上不仅说的通,相较于原作反而更通顺了。原作久美子明明白白告诉高坂是因为自己不赞同靠努力解决所有问题,对于泷也是明白却不接受而产生的怀疑。而且说完之后丽奈的回应还在讨论的范畴里。高坂说出部长失格完全是因为久美子说出如果丽奈不来北宇治的假设。这种强行直接制造矛盾太生硬了,甚至威胁到了之前塑造的人物形象。

  动画则是利用错位的技巧制造矛盾,把暗示埋在前二十分钟,直到最后矛盾的爆发。而暗示带来的影响直到下一话才结束。在第10话,久美子的真心话才打破了这种平行的对话,让丽奈明白过来一心为金奖的黄部长是不会偏离指导思想的,结束了这次冲突。无论黄部长的讲话到底能不能让一个风雨飘摇的吹奏部突破关西大赛,至少在逻辑上其收束了两集的伏笔线。在我看来,部长失格所在的第九话改编显然是合格的,逻辑上圆上了故事,人物塑造没有偏离。而对于创作逻辑,部长失格这段还没有涉及到,只是给出了基于这个逻辑得出的结果:真由选上,久美子没选上。至于这个结果是怎么展开的,是后面的逻辑线圆的。